卡龍訪問記（1986）

卡龍訪問記（1986）（上）

　　這篇訪問，也是原載於香港大學文學院學生會編印的《文與藝八六：中文歌詞在香港》，在頁20~21。該刊裡並無訪問者的署名。文中沙石甚多，有時還詞不達意，俱由之，以見原貌。

時間：1986年7月
地點：香港電台餐廳
被訪人物：卡龍

　　究竟本港著名填詞家作詞時，靈感自何處而來？

　　「自己也不知靈感是從哪裡來的，因為靈感並非一件可以確切掌握的東西，反而用感覺去領會歌曲的感情比較重要，靈感是不能常常依靠的。因此作詞首先是要感覺歌曲的基本氣氛，例如一首慢歌，多少給人一些柔情或傷感的氣氛，又如果轉成另一歌詞，就會給人另一種感覺，那就可以憑此幫助決定寫一些激情的還是輕快的歌詞。所以掌握基本的感覺是最重要的。」

　　如是，那麼旋律豈不是決定了一首歌的主題？

　　「也不是的，因為不同的旋律編排，能造成不同的感情，所以旋律不是最決定性，編曲才是最能影響歌的主題，例如原本只有四拍的將它分成八拍；或加上些不同的樂器，感覺又不同了。」

　　一首歌中，旋律與歌詞的比重如何？

　　「我認為比重是每首歌不同的，主要是看作曲者和填詞者的技巧。一首歌有時是因為旋律動聽而流行，有時卻因為歌詞寫得好而使人記着。所以不論歌詞或歌曲都有可能成為對方的附庸。」

　　創作初期至現在，風格有甚麼轉變？

　　「基本上是沒有多大的轉變，但在技方面，初期是比較不成熟。

　　「我們這一批在學校內讀文學、語文的人，在填詞時往往會用上一些比較文藝腔的詞句，擺脫不了所謂『文藝氣』，但漸漸發覺在社會上，流行曲是商品，而自己所說的是和平常人有距離，即所謂不同語言，跟着自己就會慢慢有所改變，努力用他們的語言，不儘是學院式的文藝腔。另外，每一個寫詞的人都在擔心，在自己寫的詞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老化，不能與新一代溝通。以我自己來說，初期技巧不好，有段時期寫長篇有故事性的歌詞，後又多寫一些個人化的情歌！當然間中亦有些行貨出現。」

　　填詞時，有沒有受到商業社會的需求所限制，而不能寫些自己想寫的東西？

　　「基本上，限制是不大的，只有來自自己的壓力。究竟想給多些人看，還是孤芳自賞，不理聽者呢？現在的唱片公司對歌曲亦沒有特別要求商業化。因為一張唱片內有十二首歌，有些是可以不那麼商品化的。」

卡龍訪問記（1986）（中）

　　填詞的時候，會不會受潮流的影響？如流行情歌，就多寫些情歌；時興勵志歌，就多填些有關勵志的詞。

　　「影響是有一些的，且有兩方面，一就是受潮流帶動，一就是為前作所影響。」

　　從道德方面來看，填詞人應否負有社會責任？即避免填一些所謂意識不良的歌詞。

　　「每個人皆有社會責任，所以填詞人並不特別負上較其他人重的擔子。歌詞的意識問題，主要視乎填詞人本身的價值觀。如果一首歌既能深入民心，又可教導大眾的話，當然是最理想。但卻不能因此要求每一個填詞人俱有這種使命感。」

　　填詞人既有這樣的自由，這行業應否受到監管或一些限制，如播出前受檢等？

　　「這主要看社會的道德尺度及整個社會制度的結構，所牽涉的是很廣泛。道德標準本就不容易劃出來，且亦因時間地點人為等因素而變更。以我個人看法，界線應交由社會輿論來決定。」

　　這樣，在看一首歌詞時，會不會因為道德或社會輿論的壓力而重新衡量歌曲的價值？

　　「當然不會，正如剛才所說，道德標準常變，現今的所謂不良歌曲，在今天看來可能有些過火，但又可能因為這些歌曲的關係，推動道德尺度的放鬆，從而接受了歌詞的那一套。問題 在於我們對這個方向接受與否而已。」

　　現今歌詞中，常加入外國的語言，如日文、英文等，這對於中文歌詞的影響如何？

　　「語言是沒有純淨的。例如我們日常用語，大多有外國詞彙，其他如歐洲、日本等地，俱有以外國語言來化作本地語。故無所謂威脅不威脅，而英文夾入歌詞內亦有作用，如情歌中的英文，譯成中文後，往往會給人過份露骨的感覺。而且日常生活中，說話時亦常中英夾雜，因此個人並不反對中文歌詞夾雜有外國語言。」

　　填詞人之間有甚麼聯繫，例如協會之類？

　　「基本上是沒有的，有只是討論價錢問題，而學術性的如技巧、用字等，則並無正式的研討會。至於作品的優劣、質素等問題，是大家心中有數的。」


卡龍訪問記（1986）（下）


　　關於個人風格方面，每個填詞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嗎？

　　「有的，有些填詞人比較突出，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的作品，絕不會與其他人的作品混淆，有些卻不那麼明顯，但總括來說，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風格和與別不同的地方。」

　　作為一個填詞人，應具備甚麼條件？新人有甚麼機會晉身這個行業？

　　「一般來說，填詞人並無特別資格，但現在的填詞人，多具備大專程度。而最近新填詞人的湧現，是比較少的。要進入這個行業，在現在來說，是沒有甚麼特別途徑。填詞人亦不儘是圈中人，如鄭國江（博主按：其實鄭國江早年曾為電視台工作，不宜說他不是圈中人）、林振強（博主按：但林的姐姐林燕妮曾是圈中人，她的情人黃霑則明顯是圈中人，關係千絲萬縷哦）皆不是娛樂圈中人。填詞人又沒有專門的訓練，只視乎個人的能力，一個新人想晉身填詞界，只能參加一些鼓勵性的比賽，被人發掘。」

　　前些時候，有人提出「非情歌」這個題材，這會不會是一個新的路向？

　　「其實每一首歌都是情歌，是情感的流露，所以沒有所謂『非情歌』。最重要的還是要創新路向，再加上不斷嘗試，不時提出不同的題材，從而找出自己的專長。」（博主按 ：很奇怪，卡龍不可能不知「非情歌」的所指，竟答「沒有所謂『非情歌』」，而問問題者又不去釐清「非情歌」是指「以愛情以外的題材寫成的歌曲」，如此訪問，實在遺憾）

　　那麼對本港將來的中文歌壇，有些甚麼的看法？這包括歌詞的路向，歌手的發展等。

　　「社會環境往往能使歌曲創新，如七十年代反戰，則反戰歌曲流行；近日反核，又有這樣的歌詞產生；社會發生甚麼，就會帶來甚麼的歌。若沒有這些特別的事故，填詞者只好在同一題材上兜圈子，各師各法了。
　　「另外有人認為城市民歌值得提倡，但實在提倡是需要計劃，城市民歌無疑有它的優勝處，如果有個填詞人特別專長於這方面的話，可發展成個人的獨特風格，但卻不能要求每一個填詞家俱寫這種題材。所以個人以為，提倡不提倡是沒有可談的必要。
　　「至於歌手方面，填詞者是有必要填些適合歌手形象及風格的歌詞的，這是不容置疑。
　　「近日流行將歌詞『說』出來，即所謂『數白欖式』的唱歌方式，這對於填詞者來說，限制不大，因為這種歌詞，同樣需要節奏感，這種唱歌方式，歌詞的節奏感一定要好，音韻的排列亦有講究，主要看填詞人個人的才能。
　　「最後，現今有業餘填詞人協會，從各方面吸收新人，如比賽等，這給有志於填詞工作的人一個機會，至於風格的形成，就要視乎個人的自我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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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拖拉機*

愛情拖拉機

曲：都志見隆

詞：卡龍　

主唱：陳美玲

誰令我像透不到氣　無力發言激得跳起

誰令我像透不到氣　紅著臉龐激氣

沒法輸得起  仍是看見你  在我腦海中亂咁飛

像鬧著玩笑的你  攝了我心便揮手話遠離

若說今天起無謂再見你　但我癡心得像要死

實在是沒法忍你　胡亂去闖好似衛斯理

用愛的拖拉機  心中可會有空地

愛永無十全十美  欠缺了卻恨到死

用愛的拖拉機 

拖出千百畝空地

與你去佔有他  開辟一塊小天地 

從不放棄專利

無奈我夢境中想你  常被折磨傷心到死

無奈我夢境中的你  全是騙人把戲

無奈我夢境中想你  常被折磨傷心到死

無奈我夢境中的你  全是騙人把戲

你說別離不必多記起　

我說別離傷心得要死

原曲：中森明菜，LA BOHEME

心裡的缺口

心裡的缺口

曲：郭小霖　
詞：卡龍
主唱：郭小霖


誰用假裝溫暖的手 潛在背後將你偷走 將你帶走
將一切也帶走 將你帶走 還是你甘願與他胡混

你有沒有自問曾動過念頭 將癡心漢也踢走
你沒有沒念舊情亦會流淚 還是你情已盡頭

甜蜜故事信仿此虛構 從未意料跟你分手 心裡顫抖
修補不了缺口 心裡顫抖 誰亦會知我心難受

我慰問我命運原是個夢遊 不可緊握你的手
我卻願意你會尋覓到自由 嘗盡愛情的酒

心裡缺口 修補不了缺口
只有放手 誰亦會知是我心難受

我慰問我命運原是個夢遊 不可緊握你的手
我卻願意你會尋覓到自由 嘗盡愛情的酒

失戀的少年*

失戀的少年

曲：郭小霖

詞：卡龍

主唱：郭小霖

冷漠地燃點香煙   失戀的少年

兩目埋在酒杯裡  像個火堆  

傷感的故事  失戀的故事

不知不覺的醉 

胡說掉了眼淚  你問我多痛楚

只說道  曾傷心過  令我痛楚

午夜裡  想得太多

那陣痛般往事  回味卻為何

冷漠地迎著風雨  失戀的少年 

最是無奈那失意  沒有禁區  

傷感的故事  失戀的故事  

將多少失意  塗滿冷酷意義

你令我  多痛楚

將往事  從新想過  沒有結果 

午夜裡  街燈更疏  

聽著我的腳步  凌亂飄過

妳每句說話*

妳每句說話

曲：和泉常寬

詞：卡龍

主唱：張學友

﹡在妳心中的他騎著白馬

妳實在是醉心得可怕

但我心裡仍念掛

朝晚困惑妳我他

寂寞時常令我覺得可怕

但我今天只可騎著木馬

我木訥但我心不欺詐

在我心裡仍念掛

不管妳是投向他

實在我是每晚牽掛

△妳每句每句說話  如鐵石不可開化

令我不禁害怕  我心會劃上刀疤

妳每句每句說話  如數萬千尺亂麻

像死結纏著我  妳心裡附托於的他

可有著妳  我願妳會留住  飛奔的馬

但若有日  如夢幻破滅 

或永遠失去  沒有他

Don't you remember

重唱﹡△

妳每句每句說話

妳每句每句說話

原曲：近藤真彦，夕焼けの歌

Miracle*

Miracle

曲：Steve Davis，Justin Peters

詞：卡龍

主唱：張國榮、麥潔文

（男）沈默的一刻  只想跟妳說一次

讓我講一次  愛你你不知。

（女）莫非心中所想跟你也相似

但願再聽一次  還願留住這時

*（合）And it's a miracle！

那對白突然靜止

Ah  我的呼吸聲音像報時 

像架飛機兜圈數千次 

仍沒法表達心意

Ah… 願意不必拘束在友誼

對你對你已真摯

問你是否不可以 （愛一次）

（男）未可解釋怎麽跟你竟相似

搖動了心志  卻詐不知

（女）願空虛於今晚得到你賞賜

讓我愛一次  時候仍未算遲

Repeat *

情到濃時*

情到濃時

曲：黎小田

詞：卡龍

主唱：張國榮

妳的溫柔印象

像那初夏的雨

說是情到濃時仍是幻覺一次

在悲痛內去尋  是一塊沒法忘的臉

*我的心頭有憾

是你不斷疏遠

我欲情已活埋仍是沒法遮掩

在悲痛內去尋  心裏是我常自歉

我欲無聲消失晚風裏

笑中不帶淚

但記憶令我不相信

真的愛可洗去

說起少年美夢

我心竟是羞歉

我欲詳細道來  還是沒法啓齒

伴一塊沒有情的臉

Repeat *

香江暖流*

香江暖流

曲：蔡國權

詞：卡龍

主唱：徐小鳳

生命無後悔艱苦亦是情願

他日笑中追憶也是甜

提起你的往年我的志願

微風拂曉說沒完

生命從未算一切事事如願

只欲去找開心快樂園

從不歎息際遇永不說倦

明月也常缺又圓

每一個心裡也溫暖

相識不管多短

光輝的一剎總沒完

各有他心中的眷戀

千萬人共處充滿夢幻奇傳

相匯凝集香江暖流

人生記憶裡面有些片段

原相呼應意願共聊

原是快樂小片段 ...

從心底想妳

從心底想妳

曲：李壽全
詞：卡龍
主唱：梁朝偉


在那天似夢一片 我記起攜著妳的手
和暖的風輕輕吻妳的面
妳便停步望向海 默默祝福心意相牽
在那天愛是多麼溫暖 我記起曾為妳癡
曾說兩心經的起試驗
妳便停步用眼光，默默祝福不變

情人默默地散步 情在耳邊低訴
斜陽抹妳的臉 還是透出冷艷
何時愛過的妳 我是永遠記起
當一生到盡頭 還是要我一生也回憶妳
(還是要我一生都想妳)從心底想妳

對妳著迷*

對妳著迷

曲：Bob Seger

詞：卡龍

主唱：梁朝偉

令我意志沒法可控制  夢見妳  小嘴裡細咬雪糕批

妳視覺太艷麗

但妳永遠永遠不看我  又詐諦一雙眼似看上天梯

算我太運滯

但我看妳更加高貴高貴  枉我大個仔

亦會欠缺信心  彷似隻烏龜

* 心中千隻蟻  不識點去控制

想偷偷親妳卻會心有愧

樣樣事與願違

只想多D親妳  瞭解妳的身世

相處多麼寶貴不要詐諦

將戀火都壓制  深呼吸都不濟

但我永遠永遠需要妳  又怕妳 

擔心妳會再甩底

太過令我無地位

但我每晚每晚想見妳  沒有妳 

不得已抱隻布公仔

晚晚發夢囈

讓我再次再三Ngai妳Ngai妳

相愛願徹底

莫再永遠要我朝晚也失威

Repeat *

彷彿一隻螞蟻

身體中得寸進尺的螞蟻

我將燈光較細

妳卻要發問題

講非洲的經濟  彷彿燒佐總掣

將戀火抑壓到不可控制  可否鬆鬆腳掣

今晚不必守禮  

真的不必守禮  郁身郁世

Ah  我愛妳太美麗  

靈魂失去控制  我對妳太著迷